夜里,祠堂的烛火在风中摇曳。
沈一川看着轻轻拿开牌位,看见后面的名字那刻,无力的退后了一步。
寂静的夜里,沈一川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打鼓一般叫嚣着,他回头,看着跟来的沈翊杰,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,疯狂发问:“爹,你告诉我,你告诉我,这是假的是不是?这是假的,这里所有的一切,都是假的。”
沈一川仰头,目光涣散。
漆黑的房梁,端正的牌位,而他,被困其中。
“她才是你的母亲,你不是想知道为何当年沈家独善其身,而今又要全力相助吗?这就是答案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沈一川握着牌位,无力的跪在地上,牌位随之落下。
牌位上,许溪二字,苍劲有力。
那是,他的生母……
“许沈两家,一直都有联姻,我自小便知,许溪会是我的妻子,她聪敏伶俐,温柔善良,被誉为京城第一才女,我时常因为与她订下婚约而高兴。”
沈翊杰走到了沈一川身侧,捡起牌位重新放回桌上,继续道:“可我终究没有将她娶回沈家,她入了宫,做了太子妃,而后又成了皇后,有了你。”
“我不知其中原委,但一度为她开心,你出生那日,我还命人送去了长命锁,可好景不长,许家出事,她在皇后之位,更是被千夫所指,得知许家下狱那夜,她悲痛欲绝,要带着你自尽。”
“太后赶去的时候,只救下了你,却没能救下她,大概是知晓许家难逃一劫,太后命人将你悄悄送出了宫,而后一场大火,将一切烧了干净。”
“你以为我不想帮许家吗?你以为沈家就真的能坐的住吗?若非是为了保护你,沈家满门也会在御前以死陈情,要替许家讨一个公道。”
供桌上,烛火不停的跳跃着,照耀着许溪二字。
沈一川茫然回头,想起来这么多年的点点滴滴。
是了。
太后待他一直都极好,有时候甚至超过了北尧。
而他却以为那是他姑姑的原因。
这一切,并非无迹可查,而是他从未在意过。
“沈一川,沈家这一辈,是仁字辈,唯有你一人,取名为沈一川,现在的你,明白这川字为何而来吗?”
水聚为泽,行走为溪,并流成湖,而后为川。
沈一川的川,不是坚韧不拔,也非包容大度,而是许家上一辈人托举出来的川,是流动不息的川。
没有许家,便没有沈一川。
“我不知道。”
沈一川摇头,否认道:“我是沈家的大公子,我是沈济怀!”
沈一川想爬起来,可不论他如何努力,沈翊杰的那些话都像枷锁一样,牢牢的将他拴在原地。
让他动弹不得。
——
离开淝水后,陈河驾着马车,继续晃悠悠的北上。
纵然知道北尧的想法,许愿还是忍不住问道:“北尧,你就真的对淝水的军功不心动吗?”
北尧心不心动的,许愿不知道。
但她心动。
可心动也没有办法,她没有做什么,不能去抢了这一份功劳。
听见许愿的话,北尧懒懒的睁开眼道:“这世上,我只会对你心动,军功算不得什么,可有可无的东西罢了。”
“也是。”
北尧的态度,在许愿的意料之中。
要知道当初与歌舒化干戈为玉帛,也是一个不小的功劳,可北尧什么都没有说,什么都没有做,把这一份功劳给了谢晓成,而后又让渡给了张越。
那时候许愿还觉得自己有些小心机,抢了北尧的功劳,而今看来,是她想多了。
北尧才不计较这些。
许愿说罢,忽然反应过来,脸上微红,忍不住道:“我突然发现,你怎么这么多花言巧语?”
“这可不是花言巧语,而是心之所向。”
北尧看了一眼许愿,笑道:“我已经想了一路的礼单了,回京以后,第一件事,便是下聘。”
北尧握住许愿的手,又道:“离开淝水的时候,我便让陈河往京中去信,不惜一切代价,拿回许宅的地契。”
“地契在齐成恩手中,怕是不好拿,而且,我一直生活在似水县,对许宅……”
许愿不是没有想过拿回许宅,可她没有那个实力。
“你是不想,可你的父亲未必不想,若不拿出十足的诚意,我又如何打动他,让他觉得,我能保护你?”
北尧笑着反问。
许愿心里泛起一阵涟漪,口不对心道:“八字还没一撇,谁说我一定就会嫁给你了。而且,如今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呢?待一切都处理妥当以后,也不迟。”
“可我想光明正大的与你同游,走遍京城里每一条街巷,带你去好吃的,玩好玩的,听曲下棋,等在京城待腻了,就四处游历,看看天齐的大好河山。”
第317章 一定不会(1/2)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